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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那是去年暑假的一个上午,我正在阳台上读书,突然收到一个电话。电话接通了,是一个男子的声音,称我为老师,说刚从美国回来,毕业十五年了,想见见老师,晚上想请我吃一顿便饭,请我一定赏脸赴宴。我问他的名字,他说他叫刘伟,问我记不记得。我一愣,这个名字倒是不陌生,只是这二十年来,我教过的学生中有十几个叫刘伟的,我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。我想婉拒,就说下午家里有事儿脱不开身。他马上理解似的说,那就明天中午?我说,明天中午我要见一个朋友。他说,那就明天晚上?当时的情形好似我不答应就誓不罢休。我还想再推脱,他赶紧说,老师,你就一点儿也不想念我们这帮傻孩子吗?我不好再拒绝,只得答应了第二天晚上去赴宴。他高兴地说,那太谢谢您了,老师,咱们不见不散。 挂了电话,我对自己说,去就去吧,正好看书看得头疼,权当散散心,反正咬了牙是不喝酒的。这样想着,我竟对聚会有点儿期待了,主要是想看看这个刘伟到底是哪个刘伟。 第二天,到了酒店,按照短信写的地址,找到了房间。我推门进去,里面的人慌忙站起来,三男一女,都很陌生。我一怔,以为自己走错了,坐在门边的男子急忙过来握住我的手说:“高老师,可把您盼来了,我是刘伟。” “刘伟?啊——刘伟,你好。”我伸过手去,脑子里镜像一闪,想起来多年之前,我刚毕业不久,教过的一个班,他应该是那个班的。只是我教那个班不到一年,因为我考上了硕士研究生,就脱产进修去了,三年后学成归来时,他们那个班已经毕业了。 “老师您先请坐。”他喊,“服务员,倒茶。” 我打量着那两个男生,隐约有点儿印象,却叫不上名字。那个女的,却是个外国人,金色头发,深蓝色眼睛。 我坐下来,饭菜和酒也上来了。刘伟问:“喝什么酒?”我说:“我胃不太好,不喝酒。”刘伟说:“不喝点儿酒没有气氛,要不咱们喝点儿红酒。”便从包里掏出一瓶红酒来,上面全是外文。他说,“这是从国外带来的,也算不得好酒,但是正宗,请您尝尝。” 我不好推辞,只好任他倒了半杯。 “老师,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,您教过的学生太多,可能记不起来了。我来介绍一下,这两位是我当年的高中同学,秦刚、郑强,您还记得吗?”经刘伟介绍后,我恍然大悟:“记起来了,记起来了。”又问:“那这位呢?这是我妻子,您叫她珍妮就行。”刘伟对珍妮说:“珍妮,快问老师好。”珍妮稍微起身,用有些蹩脚的汉语说道:“老——师——好。” 我急忙请她坐下说:“你好,你好,欢迎你来中国。”她应该是听懂了,冲我笑了一下,并耸了耸肩膀。 “老师,好久不见,我们敬您一杯。”刘伟首先举杯。 我急忙端起酒杯,喝了一口。我对红酒没有研究,喝了就咽下去了,刘伟却微微闭起眼,让红酒在口中停了一会儿,才咽下去。 接下来,秦刚和郑强也先后向我敬酒,珍妮也举起杯,敬了一杯。于是我端起酒杯,想回敬他们一杯。虽然他们曾经是我的学生,但毕业之后,各走各的路,何况他们现在都是各领域的成功人士,我心里始终是把学生当朋友来交往的。 可刘伟按住了我的手说:“高老师,您先别举杯。我这次回来,请您相聚,除了感激您,我还有一件事,想听听您的教诲。” “哦?刘伟,有事直说。”我猜想,大概是他弟弟妹妹之类要来学校读书,拜托我帮忙安排个重点班什么的吧。 “这……我,老师……”刘伟欲言又止。 刘伟看看珍妮,珍妮对他说了一句英语,我没听懂。 我看看秦刚和郑强,他俩都低下头,看手机,一声不吭。 “刘伟,有什么话但说无妨。”我放下酒杯,突然预感要发生些什么。 “那,我就直说了,老师。”刘伟看着我,“我就是想要您一个解释。” “要我一个解释?”我有些意外,“什么解释?” ………… 〉〉更多详细内容请看《娘子关》2016第1期(总第178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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